防沙治沙我們做了哪些?還能做些什麼?
2023-03-26 08:49

本周,中國北方大部分地區又迎麵撞上了沙塵暴,本周二到本周三,沙塵暴波及了中國17個省區市,周三是高峰,全國超過500個空氣質量監測站點爆表。數字大家可能鬧不明白,但畫麵是很震撼的,內蒙古某地的天空上出現了沙塵幕牆,遼寧、吉林等地下起了泥雨,受沙塵暴影響,從新疆到甘肅方向有十多趟列車晚點,黑龍江、新疆的一些機場不得不取消了部分航班。好多人感覺沙塵暴好久不見,為何又卷土重來?種的樹發揮作用了嗎?接下來還得幹些什麼?

本周一,甘肅張掖一名市民拍攝到百米高的“沙牆”滾滾來襲。一會兒便將拍攝者所在的馬場吞沒,沙牆之中能見度不足十米。

當天下午,甘肅金塔縣因受沙塵暴影響,發生了四車追尾事故,其中農用車駕駛室嚴重變形,駕駛員被困住,無法掙脫。風沙之中,經過20分鍾的救援,救援人員成功將被困者救出送醫。與此同時,沙塵暴已奔赴內蒙古阿拉善邊境,同樣的沙牆再次出現。

專家表示,得益於我國完善的氣象監測係統,在傳輸路徑追蹤和預警方麵,有著較為快速準確的預報。雖然氣象部門提出了預警信息,但是沙塵大風所過之處,還是給經過地區的農業設施帶來了不小的影響。

玉門市部分鄉鎮設施農業棚膜、棉被受損,部分已定植的辣椒幼苗遭受低溫冷害和風災。當地農技人員趕往現場進行技術指導,農戶鋪設地膜,通過橫壓土腰帶,防止大風揭膜,攔截壟溝內的降水徑流。

本周三,沙塵天氣持續向東向南傳輸,黑龍江、吉林、遼寧等地受其影響,個別地區更是下起了泥雨。本周四,繼續向南傳輸到湖北、安徽、江蘇、上海、浙江北部等地,隨後減弱消散。經過中央氣象台的統計,我國受沙塵暴天氣影響,已經在逐年減弱。

白岩鬆:沙塵天氣在北方由來已久,在幾十年前,北方城市當中常見的一個畫麵就是沙塵麵前女同誌用紗巾裹著臉騎自行車在風中緩慢行走,坦白地說,大沙塵天這幾年還算少的,但一直沒有真正離開,畢竟是“312植樹節”剛過,這些年,植樹成績是不小的,三北防護林工程都進行45個年頭了,森林覆蓋率從5.05%已經提高到13.57%,加上其他的生態建設項目,但為什麼還是攔不住春季的風沙?

今春西北華北多地出現的沙塵天氣,不僅讓當地居民記憶猶新,也受到了科研人員的關注。研究員高鑫在新疆從事了十餘年風沙物理研究,一直在探尋沙塵的形成機製。

中國科學院新疆生態與地理研究所研究員 高鑫:今年3月份整個中國北方沙塵天氣發生比較頻繁,主要是我們氣候條件今年有利於沙塵暴的發生發展。一般沙塵暴或沙塵形成有三個條件,第一個是沙塵源,第二個是大風,第三個是不穩定的大氣層結,也就說冷空氣和熱的氣流交彙在一起,使大氣層產生不穩定氣旋。

通過對沙塵三大主要成因的探究,渴望擺脫沙塵危害的人們也在試圖尋找減少沙塵天氣的辦法。

因此,當無法改變大氣環流規律時,人們主要把目光放在了控製沙源上,諸如三北防護林等生態建設工程,早在20世紀70年代就已經開展,經過四十多年持續耕耘,人們迫切想知道生態建設工程與減少沙塵之間的具體關聯。

中國科學院新疆生態與地理研究所研究員 高鑫:植樹造林一方麵對沙塵源地可以起到一個很好的保護和控製作用。第二方麵,對一些粗沙能夠起到攔截作用。如果這個沙子變成細沙了,是125微米到250微米之間,那麼它的跳躍高度能達到500米高度,我們防護林隻有20米到30米的高度,是擋不住這些沙子的。

事實上,植樹造林等生態建設工程,主要在於固定沙,而非阻擋沙。資料顯示,2020年底時三北防護林工程就累計完成造林麵積超過3000萬公頃,國家林草局監測也顯示,2004年以來,我國沙化土地麵積連續三個監測期持續淨減少。持續耕耘下,沙塵發生的頻率和強度也開始變化。

出生於陝北的高鑫,沙塵天伴隨著他的兒時記憶,博士畢業後,便紮根在擁有全國最大沙漠的新疆,同沙漠打交道。在他眼中,沙漠有其獨特又脆弱的生態係統,人類需要找到與沙漠的相處之道。

中國科學院新疆生態與地理研究所研究員 高鑫:有時候(沙漠周邊)的人類活動非常頻繁,甚至在河流周邊有一些牧民活動也很頻繁,對這樣區域我們當然要實行封禁保護,減少人類對它的幹預。我們經常講保護沙漠,可能有人問沙漠還需要保護嗎?原生的沙漠,降水很少,比如塔克拉瑪幹沙漠,它在地質曆史時期形成的,人類也是很難把它改變的,消滅更談不到,那我們就得保護沙漠,我們叫宜沙則沙。

原生沙漠受水資源等因素限製,無法透過人類改造將其消滅,去年底國家林草局印發的《全國防沙治沙規劃(2021—2030年)》中,也強調了對於原生沙漠、戈壁等自然遺跡,應堅持宜沙則沙。

沙源地不可能完全被消滅,意味著植樹造林也不能成為解決一切問題的終極方案。麵對大自然,無法做到人定勝天的我們,隻能聚焦在保護脆弱生態、減少沙塵所帶來的危害上。

中國科學院新疆生態與地理研究所研究員 高鑫:不可能說從根本上完全把沙塵天氣消滅掉,隻能說通過我們的植樹造林等一些手段,使沙塵天氣發生的時間、頻率和強度降低。它是一種客觀的大自然現象,當我們天氣預報說預警有沙塵天氣發生的時候,那我們做好自我的防護。

白岩鬆:沙塵暴卷土重來,這土是從哪兒卷來的?兩年前三月份那次十年一遇的沙塵暴讓人印象很深,當時說那次沙塵暴的主要沙源是越境而來的“進口沙”,但今年這次沙塵天則是“進口沙”和“國產沙”共同在發揮作用。由此可見,沙塵治理可是無法分國界的,既得把自己的事做好,也得互相幫忙。這兩年,為了支持蒙古國提出的種植“十億棵樹計劃”,越來越多的機構和企業忙碌了起來,他們在做什麼?效果如何?

王濤是中科院西北生態環境資源研究院的研究員。本周四,這場蔓延中國北方的沙塵暴接近尾聲,剛一上班,王濤就打通了蒙古國同行專家的視頻電話,希望交流一下這次沙塵暴中的體會。

沙塵天氣不分國界,需要共同應對、合作防治。在王濤所在的研究院,與蒙古國同行的合作16年前就已展開。與王濤對話的這位專家考倫貝克,就是在那個時期來到蘭州學習,成為王濤的博士後學生。

從“沙進人退”到實現“綠進沙退”,多年來,中國在防沙治沙領域積累較為成熟的經驗,吸引了許多國家的專家學者前來取經。而此前這種經驗的輸出,大多以培訓學習等人員往來為主。2017年,中科院西北研究院與蒙古科學院地理與地生態研究所簽署協議,在沙漠化防治領域深入合作,王濤和同事們來到蒙古國南部的戈壁沙漠,建立起兩塊試驗示範基地,讓中國治沙技術在蒙古國落地生根。

中科院西北生態環境資源研究院研究員 王濤:我們在典型的沙漠化草場沙漠區裏麵,大概超過了1700畝的範圍裏麵,做了不同的示範。一個是流沙固定,第二個是要進行機械固沙和生物固沙技術相配合了以後,進行草場的恢複,然後還要做大棚,給他們做育苗,育當地的苗,然後再移植。我們的思路還是沒有引進我們國家的種子,而是用當地的物種進行育苗繁育播種這些,就是因地製宜。

在王濤看來,過度放牧是蒙古國土地荒漠化的重要原因。科研人員在輕度沙漠化地區補播草種,同時控製牧民放牧,以恢複植被;在中重度沙漠化地區,補種草種,再加上圍欄封育,讓植被自然恢複;在重度沙漠化地區,則采取“流沙快速固定”的技術模式。

已經有三年多沒有見麵的王濤與考倫貝克,相約五月份在北京會麵。疫情期間,兩國學者、企業的線下往來大受影響,中國科學院、中國林業科學研究院等機構采取線上培訓的方式繼續提供幫助。蒙古國啟動種植“十億棵樹計劃”後,去年,中蒙雙方初步達成意向在荒漠化防治方麵推動一係列項目合作,雙方攜手治沙前景大好。不過,在專家們看來,中國經驗的實踐和推廣也存在難度,防沙治沙,既是環境問題,也是發展問題。

白岩鬆:麵對沙塵天氣,人們的心態也很無奈。近些年來,大家最怕的是霧霾天氣,怕PM2.5,因此,大家希望一方麵,人努力,另一方風多一點,可這風一多,如果帶著沙,又變成了沙塵天氣,大家又覺得煩。其實沙塵暴想要被根治,那是很難的,但透過植樹造林,少破壞生態環境,不濫用自然資源,讓荒漠化減少,卻能夠減輕沙塵暴的危害,因此,我們還是有大量的事可做。

來源:央視新聞客戶端

| 微矩陣

地址:南京市建鄴區江東中路369號新華報業傳媒廣場 郵編:210092 聯係我們:025-96096(24小時)

互聯網新聞信息服務許可證32120170004 視聽節目許可證1008318號 廣播電視節目製作經營許可證蘇字第394號

版權所有 yabo2018

 蘇ICP備13020714號| 電信增值業務經營許可證 蘇B2-20140001